第四章 兽灵-《青鸿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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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部尽是些阴柔女子,她们温婉姝丽,心清如水,能在风雨中默立也绝非难事,如此暂可保得性命,而黑部却没有这般幸运了。
鬼卒们屏住呼吸,但身子一颤之际,冥丝立时拦腰而过,他们口中骂着恶言恶语,终而滚落在积水的洪流中,被那段段猩红冲散了躯体,血色瞬间弥漫在古巷幽深的角落里,宛若一条赤色蜈蚣,正在蚕食着送到口边的腥冷之物。
刮面而来的阵阵阴风使得冥丝颤动起来,恐惧瞬间烙印在每个人的血液中,长剑骤然脱手,就这样插于足下,只听得声声脆响,数名白衣女子已被割得粉碎,鲜血竟是比风雨来得更加肆虐。
如水的眸子徜徉着心酸与绝望,白部众人眼看着冥丝透体而过,眼看着凌霄宫的姊妹们身异处,却没有丝毫的办法,一时间悲从中来,不禁泪盈满眶。
呜咽声夹杂着天火惊雷,如同乞人跪伏在恐惧的屋檐下,似是在为死亡歌功颂德,拘魂鬼吞咽着口水,高呼道:“是风吹动了冥丝,是风杀死了她!阴阳寮的傀儡术竟与我教的仙绫死域异曲同工,仙子为何还不出手,难道誓要纵容此女,灭我门人?”
“还真是阎王一手调教出的好徒儿,竟敢对仙子出言不逊,即便龙王和阎君法驾至此,也不能对仙子呼之即来,挥之即去!仙子登高远眺,早已洞悉全局,岂是尔等宵小能揣测之万一?”水若彤盛怒之下柳眉频蹙,胸口微微的起伏使得鲜血溅洒出来,点点血渍在雪白的衣裙上晕染着,如同梦魇般扩散,她望着白部惊恐的面容,高声喝道:“哭什么,没出息的东西,死就死了,有什么好怕的!”
她胸中虽已翻江倒海,但身子仍是未敢移动半分,她的官能变得异常迟缓,呼吸也跟着微弱起来,好像在极力保持着镇静。
冥丝轻柔的在她伤口中“喘息”,好像切割着肌骨,腐蚀着灵魂,水若彤感到呼吸变得愈阴冷,而这种阴冷使她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,竟似忘记了自己被穿在了冥丝之中,几次险些迈开了步伐,被冥丝尸分两段,就此堕于黑暗,她厉声喝道:“阴阳师手段阴毒,仙子决不能小觑了此人!”
飞檐蔽空,割裂了滚落的雨帘,而檐上逆于月色的白衣仙子仿佛失去了知觉,那张置身事外、看惯了生死的清丽容貌,仍是没有丝毫的表情,“吾本不想伤人性命,奈何朱雀不仁,也休怪本宫无义!水姑姑,你若是死了,便安心的去罢,还魂之夜本宫定要用阴阳寮四上神的级,来祭奠你的亡魂!”
“仙子无碍,属下虽死无憾……”水若彤似是说到了动情之处,下意识的将脸朝向了迷蒙夜空,大雨洗刷着凄婉的双眸,已是不见了泪痕,她接着道:“只是日后不能相伴于仙子左右,必是含恨九泉了!”
水若彤仍是动也不动的僵立当场,她别无选择,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阴阳伞下的一切,恨不能生唌其肉,“妖女,还有什么手段尽管招呼着,如此不痛不痒的好生难熬!”
“急什么,奈何桥上容不下多少冤魂,到时成了孤魂野鬼,可莫要怪我,哼哼……”朱雀又是阵阵冷笑,她握着冥丝的枯槁人手缓缓收于伞中,伞沿却向着嫦素娥的方向高高翘起。
“月宫仙子断情绝念,小神也算是领教一二了,面对同门殒命,竟然无动于衷,仍然神态自若的旁观战局,这仙子的心,果然比小神狠上百倍!仙子小小年纪便已是凌霄宫的一宫之主,想必有你的过人之处,小神斗胆,特此领教仙子的忆君剑法,到底何为至阴,何为至寒,你我一战便知!”
嫦素娥仗剑独立,一派轩昂气宇威慑八方,她冷冷的观望着檐下的血腥“炼狱”,一张玉面冰肌莹彻,平静得如同一副行走的画,而那不时落在阴阳伞上的清冷目光,如同审视着一朵开在炼狱的花。
“萤烛之火,怎敢与日月争辉!”月宫仙子气吐如兰,手中长剑伴着隐隐鸾鸣,十数字脱口,彰显着王者独有的霸气。
突然,青瓦被仙履震得粉碎,嫦素娥话音未落已是飞出丈许,但见白服起处如翻瑞雪,仙子整个人就这样化为一缕雪白剑芒,刹那刺入了阴阳伞下的一片晦暗。
剑芒所到之处,雨幕尽数碎裂开来,破空之音直震得人心慌慌、肝胆俱裂,即便忆君剑炙若天光,却仍是无法瞥见朱雀脸上的一丝一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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